在赌徒和运动员中常常会见到一些“仪式”:身穿幸运衫,向骰子吹气,或者投球前先拍几次球。
最近研究人员发现,“仪式”同样有助于提升职场人士的工作表现。面对一项困难的任务时,遵循仪式的人会没那么紧张、更加投入、表现也更好。哈佛商学院(Harvard Business School)、明尼苏达州大学(University of Minnesota)卡尔森管理学院(Carlson School of Management)和其他一些大学的研究都证明了这一点。
研究表明,人们对“仪式”的直观印象是一种重复的、象征性的行为;这些行为不但不具有任何激励作用,而且还毫无意义,没有价值。哈佛商学院副教授弗朗西斯卡•吉诺(Francesca Gino)说,哈佛大学的研究人员最近发起了一项在线调查,参与调查的400人当中,有将近一半的人表示,面对一些让他们感到紧张的事情之前,他们会做一些习惯性动作。一位受访者写道:去工作或参加会议前,他会使劲跺几次脚或者摇晃身体,试图“消除所有的负面能量”。
明尼阿波利斯市(Minneapolis)的Salo LLC是一家财务人员和人力资源人员外包服务公司,该公司将这种“仪式文化”贯穿到所有工作之中。当有了新的客户需求时,这些需求单子会被贴在一面墙大小的白板上。只有负责跟进这位客户的那名销售人员可以记录、更改或删除这张单子。Salo公司的执行总监格温•马丁(Gwen Martin)说:“这是属于员工自己的涂鸦作品,独有的印记;你不能对别人的作品做修改,否则会带来坏运气。”
另一位执行总监亚当•斯普雷彻(Adam Sprecher)说,各个工作团队的所有成员都可以看到各自的那块白板,它被当作所有项目的“中心枢纽”。斯普雷彻说,当白板上出现一个新项目时,“团队里就会萌发紧张感,大家会想‘好了,到我们一展身手的时候了!’这就好像肾上腺素激励组员行动起来。”所有的新项目都会用黑色马克笔列在白板上,随着项目进行,销售人员会用蓝色或橙色的马克笔添加或清除候选方案。当出现红色标记时,就表示是时候思考新的思路了。
哈佛商学院副教授、固定行为模式课题的研究专家迈克尔•诺顿(Michael I. Norton)说,在工作团队里遵循一些仪式会“让员工感觉更亲密,更有彼此关联的感觉”,从而促进团队的表现。最近的一项研究报告指出,绩效提高可能是因为:这些仪式往往会增加人们的兴趣和参与度。这项研究论文由明尼苏达大学市场营销学教授凯瑟琳•福斯(Kathleen Vohs)、哈佛大学的吉诺博士和其他一些学者共同发表。
Salo公司的员工在庆祝完成项目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仪式。马丁说:“当我们将要完成项目时,千万不能和组员击掌,因为会带来厄运。我们只是相互触碰小手指,做一个‘小指舞’代替。”
一旦项目完成,拿下订单的销售人员就会敲响办公室中心悬挂在一堆文件上面的一面大铜锣,业务发展总监凯莉•怀特(Kelly Weight)说,随后,“大家都站起来鼓掌欢呼”。公司里的其他团队也有自己的庆祝仪式,比如撞胸或来一段胜利的舞蹈。
这种激情洋溢的办公室仪式可能会令一些新职员感到错愕。营销经理莫琳•沙利文(Maureen Sullivan)说,当初看到同事们互相碰胸表示庆祝时,她着实感到惊讶。后来她想:“行吧,这也是公司文化的一部分,我必须要融入其中。”
虽然一些仪式仅仅是出于迷信,对业绩表现并无多大作用,可研究人员说,也有一些仪式的确通过鼓舞士气而贡献了附加值。在最近的一项研究中,研究人员要求参与者执行一项困难的任务:解决数学题或者在Wii游戏里面唱歌──好像他们正在受到评估。吉诺博士说,一部分人被要求在挑战开始前,做一遍研究人员设计的一个程式化动作:首先用画图来表达当时的感受,然后把盐撒在画纸上,从一数到10数五遍,最后把图画揉成一团。与对照组相比,做这个程式动作的那些参与者表现更优,心率的提升幅度也相对较小。
吉诺博士说:“通过做这个程式动作,他们将自己调整到了一种低焦虑、更自信的思维模式中。”
匹兹堡网站设计和开发公司Bearded公司通过玩电子游戏来提升员工的自信心。公司创始人马特•格里芬(Matt Griffin)说,当一位核心员工去年跳槽去硅谷时,“我们都有点紧张,不知道失去他还能不能应付得下去”。公司有个仪式,就是每天傍晚所有员工会一起玩电子游戏。格里芬说:“当那天我们在没有这位离职成员的前提下,一起过了一个困住我们很久的关卡时,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剩下的人仍然是一支优秀的团队’。”
为了加快一个停滞许久的音乐网站的项目进度,堪萨斯州堪萨斯城(Kansas City)的网页开发公司“斑点锦鲤”(Spotted Koi)的联合创始人托尼•金伯利(Tony Kimberly)和马特•伯尼尔(Matt Bernier)定下了一个仪式──在完成项目之前,他们不刮胡子也不剪头发。通常留短发的伯尼尔说,两个半月后,“我看着就像一个在街上住了几年的流浪汉”。
他补充道:“我的朋友都问我,‘说真的,你到底还要不要刮胡子啊?’”
金伯利说,不刮胡子让他感到“奇痒无比”,棕色和红色毛发的搭配也让他看上去“十分奇怪”。几个星期后,他的女朋友问他:“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金伯利说,来自身边的压力和对于不刮胡子的厌恶感“给了我们动力”。最后他们顺利完成了这个项目,并在之后的一个新项目上再次遵循了这个仪式。
如果员工只是把仪式当成“走过场”或者形式主义,其作用就会大打折扣。来自加拿大艾伯塔省卡尔加里市(Calgary)的职场培训师、讲师迈克尔•克尔(Michael Kerr)在一场关于职场幽默的培训中说:“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你的主意只能换来员工们的白眼,认为它很无聊。”
有时候,这些仪式也可能导致一些出人意料的问题。克尔说,一家他曾经合作过的制造公司的CEO安排了一个有趣的节日活动:一名员工装扮成猴子并躲在箱子里,然后蹦出来吓唬同事;同事们惊恐的表情会被拍下来做成视频,用于节日聚会上播出。该公司表示,它们不得不事先通知一位之前有过心脏病史的员工,请他不要参与这个活动。
英特尔公司(Intel Corp.)负责新员工培训的康妮•桑切斯(Connie Sanchez)说,公司正在一些地方尝试一些新仪式,例如为新员工举办一次奥斯卡式的红毯仪式。最近的一个周一,加利福尼亚州福尔瑟姆(Folsom)英特尔分公司的新员工接到通知去一家员工餐厅享用午餐,午餐后他们被领去参加了一场红毯仪式,同事扮演的“狗仔队”站在红毯旁为他们拍照。桑切斯说:“我们希望在新员工报道的第一天,就为他们注入新能量和兴奋感,我们想让他们感到自己像摇滚明星一样。”